冯沅君的“最后一课”

　　□刘跃

　　冯沅君是著名女作家，早年曾与苏雪林、冰心、庐隐等齐名。她也是著名学者，曾留学法国，获得博士学位，归国后在山东大学等多所学校任教，并从事古典文学研究，成就斐然。

　　1973年夏天，冯沅君被确诊患了直肠癌，只得住院治疗，术后身体每况愈下，医院几度发出病危通知。在生命弥留之际，有十多位学生赶往医院看护。她虽已病入膏肓，却仍牵挂学生，痴情教学，心系讲台，误把护士办公室当成了教室，让医护人员搀扶她去办公室“上课”。面对学生和医护人员，她先是轻声地朗诵了关汉卿的散曲《一枝花·不伏老》中的曲词：“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接着，她又断断续续地吟诵起关汉卿的戏剧《窦娥冤》中窦娥赴刑场时的控诉：“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哎，只落得两泪涟涟。”最后，她用法语朗读了都德《最后一课》中韩麦尔先生对平时学习法文疏懒散漫、上最后一课时却特别认真的学生们说的最后一句话：“C’est fini…allez-vous-en.”（“课完了……你们走吧。”）在场的学生和医生护士，无不肃然动容，个个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