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动钱学森的一句话

　　□张达明

　　在许多的报道和回忆文章中，都评价钱学森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实际上，钱学森刚从美国回来时，浑身充满着一股“外国作风”，在待人接物上不懂得委婉。

　　戴汝为于1955年毕业后分配到中科院力学所，拜钱学森为师。一次，戴汝为去图书馆查资料，巧遇也在查资料的钱学森，便上前毕恭毕敬地问道：“钱老师，我应该看些什么参考书呢？”不料被钱学森硬邦邦地顶了回去：“做科研的人应当独立思考解决这种问题，这个小事用不着来问我。”戴汝为涨红了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戴汝为曾试图向钱学森表达自己的学术见解，却被当面严厉指责：“你的表达没有一点条理性，我一句也没听懂，还是弄懂弄通了再来找我。”多年以后，戴汝为已经成为中科院院士，他在回忆那段往事时说：“钱老师当时确实很严厉，我时不时还会想起被他‘刺’的那种脸红的感觉。”

　　北大数学系的一位副教授，去钱学森的办公室请教问题，虽然有椅子，但钱学森却不请对方坐下，副教授只好站在那里诚惶诚恐地谈了十几分钟，谈完后，钱学森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话：“连这样的问题都不懂？你这个副教授是怎么当的？”副教授尴尬得不知所措，向钱学森鞠了一躬后仓皇离去。

　　当时，钱学森的秘书张可文恰巧在屋外看到了这一幕，觉得很有必要提醒一下钱学森要适应国内的人情世故，不能动不动就让人下不来台，于是便委婉地对钱学森说了一句话：“树有皮，人有脸。”钱学森听后猛然抬起头，盯着张可文足有十几秒，这才低下头沉默不语。

　　从那以后，张可文发现，钱学森一改动不动就尅人的做派，从此变得温和谦逊起来。

　　钱学森在晚年的一次谈话中说：“我最初的秘书张可文对我帮助很大，她那句‘树有皮，人有脸’的提醒，对我触动很大，让我明白了人与人相处的最高境界是尊重，你尊重别人，别人自然就会尊重你，这也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所以说，我很感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