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阵是个什么阵

　　□古傲生

　　人们时常把聊天、说闲话很形象地说成是摆龙门阵。大概有朋友跟笔者一样奇怪了，这个龙门阵究竟是个什么阵呢？

　　要研究这个问题，我们得先搞清楚什么是阵。阵字从车，意思是土山前摆满了战车。这个字本作陈，阵为后起字。其本义是两军交战时队伍的战斗队形。《左传》中记载郑庄公率郑军在繻葛之战中对抗周桓王率领的联军，摆出鱼丽阵，收到了奇效。《孙膑兵法》里列出了十种阵法，分别是方阵、圆阵、疏阵、数阵、锥行之阵、雁行之阵、钩行之阵、玄襄之阵、火阵、水阵。更著名的是，明朝戚继光抗倭，发明了鸳鸯阵，将大军分拆成十二人小队分工协作，大胜倭寇。

　　在古典小说里，阵法更是披上了神奇的外衣。举凡演义或武侠小说，如没有几个阵法出来亮相，似乎就很对不起读者。像《三国演义》里的八阵图困住了东吴陆逊，诸葛亮、姜维这对师徒也曾凭八卦阵击败曹魏的司马懿和邓艾。《水浒传》中阵法颇多，最精彩的是梁山和辽国兀颜光斗阵，梁山摆出九宫八卦阵，辽国摆出太乙混天象阵，梁山不能破阵，最后还是九天玄女梦授宋江破阵之法。《说岳》里岳家军大破金军的金龙绞尾阵，令岳飞的威望达到了顶峰。最著名的阵法当属《杨家将》里的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杨家将为首的宋军将星云集，终于在穆桂英率领下，打破了母阵套子阵、子阵套母阵奥妙无穷的天门阵。昆曲、京剧、豫剧等戏曲演出的《杨家将》至今长演不衰，说明这段故事脍炙人口，博人眼球。

　　武侠小说里，阵法也成了香饽饽。《三侠五义》后半部襄阳王在冲霄楼布下铜网阵，白玉堂惨死，三侠五义会同其他英雄大破铜网阵。新武侠小说中的阵法也是层出不穷，以金庸为例，在他笔下就有少林罗汉大阵、全真教天罡北斗阵、武当真武七截阵、丐帮打狗大阵、明教五行阵、绝情谷渔网阵等。单看下这些阵名，就知金大侠深得中国阵法精髓。

　　至于我们现在说的龙门阵，也来自古典小说《薛仁贵征辽事略》和《说唐后传》。小说里唐太宗出征高句丽途中，军中火头军薛仁贵临危布局，巧摆龙门阵。这个龙门阵看来很高级，跟八卦阵、天门阵大概有一拼。这段故事在民间知名度很高，尤其在巴蜀地区更是脍炙人口。薛仁贵摆龙门阵，那摆字的意思是安放、排列。巴蜀方言之摆，摆字有说谈、表述之意。巴蜀人就借用了摆龙门阵，来形容这种畅快的聊天。后来，摆龙门阵更是成了国人聊天的代名词。

　　说句题外话，军事上阵法却并没那么神奇。兵无常势，因势利导才是正道。宋太宗和明朝一些文官过分迷信阵法却屡遭败绩，就是明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