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还不如桓灵

　　□任万杰

　　晋武帝司马炎当政初期，采取一系列经济措施发展生产，屡次责令郡县官劝课农桑，并严禁私募佃客，废屯田制，使屯田民成为州郡编户，呈现一片繁荣景象。可是在灭吴后，司马炎逐渐怠惰政事，荒淫无度。为了巩固皇权而大封宗室，使得诸王统率兵马各据一方，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伏笔。

　　司马炎感觉自己做得很好，因此就带领大臣到京城南郊祭天，场面非常隆重。祭礼毕，司马炎看着大臣自豪地问：“朕可以和汉代哪个皇帝相比？”很多大臣都说陛下之功旷古绝今，可与汉高祖和汉武帝相提并论，陛下之德比之尧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弄得司马炎轻飘飘的。此时司马炎手下有个大臣叫刘毅，担任司隶校尉，这次也跟来了。刘毅出来说：“臣有不同看法。”司马炎一愣，立刻问：“卿以为朕可与谁相比？”刘毅回答：“可与桓帝灵帝相比。”历史上桓灵二帝是荒淫无道之君，司马炎听完有些不高兴地说：“我虽不及古人之德，尚能克己为政。又平定东吴，统一天下，比作桓灵，是否贬抑过甚。”

　　这本是司马炎给刘毅台阶下，承认一下错误就过去了，可是刘毅却说：“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由此说来，陛下还是不如桓灵。”

　　场面这下尴尬了，大臣们看着司马炎，都为刘毅捏了一把汗。司马炎沉默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说：“桓灵在世的时候，是听不到这些话的，而我能听见这些话，说明我有直臣，所以我还是比桓灵强。”

　　晋武帝为刘毅门前设置行马，到这里必须下马，表示对刘毅的尊重，当晚年刘毅去世的时候，晋武帝痛哭不止。不昧良心去逢迎，不把直言当放肆，一个敢说一人能容成就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