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非洲荒漠,很野性

——读《野性骑行:穿越非洲六千公里荒漠》

  王珍

  与爱同行,相互托付,生死与共。

  因为一个叫菲里普·卡特的美国男人要骑摩托车去非洲卡拉哈里沙漠打卡。

  他要加入的“查理团”团长查理·布尔曼,一个没有成为明星的演员,曾经单枪匹马骑行过130多个国家。皮开肉绽粉身碎骨无数回,已然是一只缀满补丁的破麻袋。他依然骑行不止,宣称“死了也要骑”,是众多骑行痴迷者追捧的超疯子级的铁骑。菲里普的名字赫然排在铁粉榜上,他的爱妻盛林必须夫骑妇随,这个拥有“永远活着、永远不死”理想的女人,为了自己深爱的男人,死也瞑目,甚至写下遗书。

  沙漠里没有路,即使走的人再多,即使真的走成了一条路,也只是一条搓板路,看上去如诗画,骑上去就是一条阎王路。

  盛林本来就是一个不走常规路的女人。骑行和车载,她放弃了舒适的空调车,宁愿和男人们一起,在烈日暴晒下、在泥浆粪水四溅、野兽出没,“摔死”两个字像影子一样跟随着的路上骑行。坦荡的路和险难的路,每当有选择,为了保全男人的面子,她一定越是艰险越向前,宁死不屈。

  盛林若是柔软起来,也是女人中的女人。20天的艰险行程,她带了金丝绒旗袍、薄呢连衣裙、长靴等二十几套衣服,一天一套都穿不过来。她是那么爱美,却又那么不怕路途上的脏和臭,就像骑行团导游比利说的那样“你骑行时脏得像狮子,晚餐时是开屏的孔雀”。

  她能和丈夫有难同当,也能和他有福共享,哪怕只是简单的一口吃喝:在维多利亚码头公园兰州拉面摊前,吃黑人师傅做的一碗拉面,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一滴汤也不剩;又一起喝一杯墨绿色的野草汁,把舌头染成聊斋里的鬼色。一种生生世世做同类的节奏。

  她也会很享受地在沙漠里听菲里普和骑友杰顿讲他们的爱情故事。这个故事,一个逢人就说,说不厌;一个逢说必听,听不腻,他们都为故事里的彼此感动。这是他们生命中翻不完的书页,可以不断书写,不断翻阅,到永远。

  同在一辆摩托车上,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埋怨或者吵架没有一点好处,只有最坏的结果,轻者一个跟斗,严重点也许同归于尽。其实,生活中的夫妻又何尝不是风雨同舟的同行人,吵吵闹闹随时会有翻船的危险。盛林深谙此道。

  只有智慧非凡如她,才可能有人生中野性骑行的20天,才能把四亿年前的海底、搓板路、火山岩路上的惊喜、惊险写成一本书。像童话一样。

  其实,盛林本身就是一个童话,她能把一堆乱石想象成珠宝;在干枯的海底想念一条美人鱼;在繁杂的人世间怀想小王子的B-612星球,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喜欢童话的那份简单。她常常简单得就像一个看小人书的孩子,简单地区分好人坏人,替老好人东郭先生打抱不平:明明是狼的错好不好!

  我很喜欢读她的文字,她写大海、写沙漠、写沼泽、写原始雨林,写各种坎坷崎岖甚至像刀锋一样的路,和途中所遇的植物、动物、人物,各种奇遇,各种冒险,很生动,很细腻,形容很恰当到位,看似波澜不惊,却能让人常常在不经意间怦然心动。

  我读她的书,感觉、视觉、听觉、嗅觉都能一起跟进,有极强的代入感。常常感觉她把我从电脑前拉走,把我的目光从手机上移开。就像菲里普在书的序中说的那样:“我敢肯定,当你通过林的语言和我们一起冒险、一起穿越艰险时,你会有身临其境的感受,如同正骑在摩托车上,看到了、听到了、体验到了不平凡的非洲冒险。”

  老菲的话一点都不吹牛,除了他根本不懂不会骑摩托车人的胆怯,那是因为他对摩托车骑行的痴狂极大地限制了他对胆小鬼的想象。

  盛林很谦虚地说,旅游的人都是“傻子”,扔钱扔力气;聪明人在家喝茶、数钱。

  但我想说,我在家喝茶不是因为聪明,而是因为无奈没钱可扔,也没力气可扔,更主要的还是没有勇气可出示,我放不下心里所有的牵挂。

  如果一定要说我聪明的话,那就是我什么也不用扔,读过,游过,冒险过,借了签证、钱和时间,也借了胆。

  其实,我的这份聪明,是盛林送的福利,《野性骑行:穿越非洲六千公里荒漠》一书刚刚印出来,她慷慨地让我做了读者第一人,让我这个从来没有出过国的井底蛙,好好地过了一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