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魂”和“奇书”
——再读《穆斯林的葬礼》
陈慈林
陈慈林
疫情防控少出门,正可静心读奇书。重新捧起被称作“最有生命力的茅盾文学奖经典作品”的长篇小说《穆斯林的葬礼》。连续三晚一气读毕这部50多万字的小说,不禁掩卷叹服:难怪这部少数民族题材的巨著,甫一问世就轰动文坛,文坛巨匠冰心、刘白羽联袂为此书作序:冰心称它为一部“奇书”,读它时“就如同走进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是现代中国百花齐放文坛上的一朵异卉奇花,挺然独立。它以独特的情节和风格,引起了‘轰动效应’”。刘白羽则誉其为“穆斯林诗魂”,并将其媲美于雨果的《巴黎圣母院》,还称赞它在艺术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影,镜中之像,言有尽而意无穷”。
更难能可贵的是,它问世至今近40年,其影响力还长盛不衰,2019年又跻身“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之列。我读此书得几点浅见。
其一,题材奇特。回族女作家霍达用奇妙笔触,为我们揭开穆斯林世界的神秘面纱,带我们走进他们的日常生活和内心世界,为促进民族大家庭团结构筑了一座桥梁。
其二,结构独特。全书以玉、月为喻结构全书:作者用“玉魔、玉殇、玉缘、玉王、玉游、玉劫、玉归、玉别”等章节回顾历史;以“月梦”作引子,以“月魂”为尾声,以“月冷、月清、月明、月晦、月情、月恋、月落”等章节映照现实。这种以时空穿插、今昔对比的全书结构,犹如两条河流相融相汇、相彰相对,遥相呼应、首尾映照,在艺术结构上堪称匠心别具、独树一帜。
其三,艺术形象独特。作家以回族手工匠人梁亦清的玉器作坊奇珍斋的升沉起伏为主线,通过梁家三代人60年间的命运沉浮和兴衰,以独特的视角,冷峻的笔法,着力塑造了梁亦清、韩子奇、梁君璧、梁冰玉、韩新月、楚雁潮等一组文学画廊中罕见的艺术形象;揭示了主人公们在华夏文化与伊斯兰文化碰撞、融合中的心路历程,以及在特定时代氛围中对人生真谛的困惑和追求。人物形象血肉丰满、栩栩如生,读了令人久久难以忘怀。
其四,诚如鲁迅所言“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了给人看”。主人公们的心路历程笼罩了浓郁的悲剧色彩,主人公韩新月以“最纯洁的梦想”,却迎来了“最凄美的爱情和最痛苦的命运”;另一位主人公梁君璧从“精致利己主义者”本位出发,看似像掌控一切的强者,实质上既毁了“儿子”“女儿”的纯真爱情,也使自己吞下一颗颗生活的苦果。
其五,影响力经久不衰。此书问世次年,即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殊荣。一时“洛阳纸贵”,享誉海内外。在前互联网时代,北京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中国文学出版社等相继出版了多种版本,仅北京出版社一家就累计发行了140万本,更不要说数量无法统计的盗版书。台湾国际村文库书店也出版了繁体本,畅销于港澳台读者中。北京外文出版社也以英、法、俄、日、阿拉伯和乌尔都等多种文本向全世界发行,是改革开放后第一部影响力辐射全球的小说。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亦数次全文广播,把读者面扩大到亿万听众。遥想当年我与不少年轻同事就是在单位食堂手捧饭碗,边吃边听,与小说中的主人公一起唏嘘欢笑、同悲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