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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了芭蕉醉了心

任颐《蕉樱双雀图》
  □李喜庆

  清代画家任颐《蕉樱双雀图》,是一幅花鸟画,初夏时节,怪石上弯曲遒劲的樱桃树红光点点,就像挂在树上迷人的小彩灯,一丛芭蕉于石后倚势而出,蓬勃向上,充满生机。一只小鸟立在樱桃树上,另一只小鸟在空中自由飞翔。南宋词人蒋捷的“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夏景,跃然纸上。

  任颐,字次远,号小楼,后改名颐,字伯年,别号山阴道上行者、寿道士等,浙江山阴(今绍兴)人,自幼随父卖画,后从任熊、任薰学画。在“四任”之中,成就最为突出,是“海上画派”中的佼佼者,“海派四杰”之一。他的花鸟仿宋人双钩法,赋色浓厚,白描传神,颇近陈洪绶。这幅画芭蕉叶以浓墨中锋勾勒轮廓,线条圆润流畅,富有表现力。叶面以饱含水份的花青、石绿、明黄等色晕染,色与水自然交融,显现出丰富的深浅色调的变化,将叶片鲜活的物性表现得淋漓尽致。画中的怪石和樱桃树的枝干则以淋漓的水墨挥写,墨色浓淡相衬,自然渗透,能看出在阔笔墨迹中的按、提、顿、挫、疾、缓,大都悬腕抒写,气韵流畅,笔笔生动,挥洒自如。画中的小鸟没有繁琐的细节刻画,仅以寥寥数笔便点染出它们在静止状态下专注的神态和自由飞翔的动态,由此可见作者敏锐的观察力、坚实的素描基础和娴熟的笔墨造型能力。

  芭蕉颜色青翠,有着潇洒之姿、出尘之韵,是古代文人墨客们很喜欢的一种植物,与竹、荷花并称“传统文化的三大雅”。唐代著名书法家怀素曾于故里广植芭蕉,以蕉叶代纸练字,并谓其居“绿天庵”。《红楼梦》中多处可见芭蕉的身影,除了芭蕉景点、景物之外,还有很多与芭蕉有关的典故,如“书成蕉叶文犹绿”“绿蜡”“蕉叶覆鹿”等。海棠社”的发起人探春,更是为自己取别号“蕉下客”,理由是园中“芭蕉梧桐尽有”,自己“最喜芭蕉”。南方有丝竹乐《雨打芭蕉》,表凄凉之音。而在诗人的眼里,芭蕉常常与孤独忧愁,特别是离情别绪相联系。“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白居易的《夜雨》写出了诗人被贬以后夜深难寐,听到雨打芭蕉的声音,更觉零落漂泊之苦。“芭蕉叶叶为多情,一叶才舒一叶生。”郑板桥的《咏芭蕉》则赋予芭蕉情感,将芭蕉写得缱绻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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